访三苏文脉之源头——栾城苏味道墓|静...
寻访时间：2020年8月24日昨日一早雨过天晴，天气难得的通透凉爽，忽然想出去转转，目标选在了就近的栾城。说起旅游方面，栾城在庄里算是很平淡的一个，故离得虽近，平时也很少踏足。还是不久前在博雅文化旅游网上，发现栾城有一座苏味道墓，我是最好这一口的，正好今日兴起，于是抄起瓶水轻身前往。直达苏味道墓的公交有203路，看起来还挺方便，我就没有开车，不想到南焦客运站后，等这个203路来，足足花了一个小时（后来发现这车正常情况下也得三、四十分钟一班），心情先折损了大半，到西留营村时，因路狭窄双向拥堵又耽搁许久，待到苏邱站下车时，已经快11点了，可真是起大早赶晚集了啊！
图1：苏邱村口苏味道像
苏邱这个村名，一看便知是和苏味道有关，但苏味道又是何许人也？说老实话，我最初看到这名字的时候也是完全陌生的，后来查了才知道他的生平。苏味道，栾城人氏，唐初著名文学家，在武则天一朝官至“同凤阁鸾台平章事”，这个官职，被人们视为宰相。不过唐代所谓的“相”，只是可以参与国家最高决策的官员群体罢了，并非是如我们最熟悉的曹操、诸葛亮那般，可以一人之力把握国家走势的“相”。我大概看了一下，仅武则天一朝，有“宰相”头衔的就至少有七十多号人，有些甚至本官未必有三品。苏味道就是这些宰相中不算出类拔萃的一个，但也以文才盛名于时，总归也算是一个“风流人物”吧。
据新旧唐书《苏味道传》载，苏味道处事圆滑，成语“模棱两可”就是出自他本尊。其从政期间虽不见得有啥建树，性格倒是与人为善，以当时的氛围，这也是挺难能可贵了。不过，苏味道最终还是因侵占乡人田产、党附武后男宠张易之等缘故被贬官，就此远离朝堂。唐中宗神龙元年（705年），时任眉州刺史的苏味道迁益州大都督府长史，但未及赴任即去世，死后葬于眉州。至于栾城这个墓，要么是个衣冠冢，要么是后来迁葬回祖籍，要么甚至根本就不是苏味道的墓（有人认为是苏父之墓，不过总归还是和老苏家有关的），各有各的理。时隔千余年，又无更多史料可佐证，有些事就很难说清了。
图2：“喧宾夺主”的其实还是苏东坡
以苏味道这一生的作为（被贬官的两件事是没法洗的），再加上存世没几首的诗文，如果故事就这么完了，千余年后还会有人记得他，给他如此树碑立传吗？怕还真是未必。这般说起来，苏味道还得感谢他后世的几位好子孙呢！苏味道有四个儿子，唯有老二苏份（一说苏祐）没有子承父业去当官，而是留在眉州从商。苏氏留在眉州的这一支传到九代，出了苏洵这位人物，苏洵又生苏轼、苏辙……剩下的事大家都知道了。苏轼诗文读了这么多年，我对他的推崇犹胜李杜，也一直对眉州苏东坡的名号根深蒂固，还是至此方知这位文坛巨匠的祖籍，竟然是在栾城呢！这个倒是错不了的。
图3：这个挺气派的仿古建筑是村委会
图4：苏味道墓全景
伴着这些遐思，我已信步走入村中，老远就看见一个仿古建筑，以为就是苏味道墓了。走到跟前一看，结果是村委会，苏味道墓则在其街对面的民房后面，但并无路牌指示，在外面看不出个所以然。拐进巷内即是墓园，东首为亭，西首为墓，坟草青青，石碑静立。几个小孩也如我一般百无禁忌，就在坟前石碑玩起了捉迷藏，一个还煞有介事地和我搭讪，让我不禁莞尔。
图5：坟草青青，石碑静立
不过这苏味道墓已然不是古迹了。1954年的时候，该墓被彻底夷平成为宅基地，直到1999年，当地有识之士才倡议恢复，不过重建后的苏味道墓，从头到脚已经没有老东西，实不知与原装是否一样。所以说它是文物都很勉强，在现场也没有见到有文保牌照（据说是县级，但无法证实，下图那个酷似牌照的其实是介绍）。至于重修的原因，自是想打着三苏故里的噱头开发文旅，想法虽极好，但就凭现在这点基础和配套设施，想要借此把旅游真正搞起来，我是不认为有这个可能，短期也只能是聊以自娱。当然了，想蹭三苏的热点，这也不是近代才有，至少在明末就已经有人这么做，后来就连日本鬼子也来附庸风雅过。
图6：特像文保牌照吧？但还真不是
说起鬼子，也正是那个时候（1941年），墓旁住户在疏通排水沟时曾意外挖出一把剑，本来是搁在家里给小孩玩，结果走漏了风声，被太君所知，剑也就被抢去，不知所踪。我想它有很大可能在日本，只不过即便还存世，恐怕也早已被人忘了出处。1954年平墓时，又挖出一些坛坛罐罐，没什么要紧东西，也没有曾挖出墓室、棺椁、骸骨之类东西的记载。我倒是倾向于这墓是衣冠冢。
关于苏邱村的来历，其实也很简单，就是因此墓而得名。其最初名苏丘，丘即坟丘也，雍正年间因避孔子讳，以丘改作邱，遂为今名。但这里却并非苏氏聚居地，村民大部分姓崔，系明初山西移民，与苏家也没啥渊源。苏邱村即便搁在栾城也是郊区了，公共交通不算便利，告别了苏味道墓，心想鞍马劳顿一趟不容易，不妨再去县城里的柴武台公园逛逛。有来时的前车之鉴，我就没再原路返回等203，而是继续向西，再折向南，往衡井路上去坐205路了。顶着日头走了三公里路，结果到了205路车站，又是候车半小时……
图7：苏味道墓东首小亭
一般情况我是不咋写非国保的，一者国保的尚且写不过来，二者万一哪天升格，专辑的编号也难免错乱。但对于苏味道墓，显然它是升不上去的，倒也就没有这个顾虑了。
静思斋 于岳
2020年8月26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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